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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倫敦各報記者談被幽禁於清廷駐英使館的經過 de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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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倫敦各報記者談被幽禁於清廷駐英使館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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詮釋資料說明
題名

與倫敦各報記者談被幽禁於清廷駐英使館的經過

生平歷程
興中會的成立
文件類型

談話

民國日期

-016/09/17

西元日期

1896/10/23

國父年歲

31

全文內容

與倫敦各報記者談被幽禁於清廷駐英使館的經過(譯文)(註一)民前十六年九月十七日(一八九六年十月二十三日)(註二)關於我自願進入中國公使館的說法,是不真實的。當我走近中國使館時遇到一個中國人,他問我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我說:「我是中國人。」他問我的家鄉是那一省,我說是廣東。他便說:「你是我的同鄉,我也是廣東人。」他和我走了一小段路,這時又出現另一個中國人,他是從我曾被關押的那座大厦走出來,當時我並不知道那就是中國使館。當這第二個中國人出現時,那第一個人說:「這是我們的同鄉」,於是我和他握了手。他不是廣東人,他並沒有講我的方言。我們談起別的話題。他們說,倫敦有許多中國人,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去看望他們。和我談話的第一個中國人,後來知道他姓鄧(註三)。我們談了一會,第三個中國人又來到,而鄧卻離去。當我們慢步走經使館時,那兩個中國人要求我進去,我還來不及回答,他們就將我推入門內。我尋找那個姓鄧的,他已不知去向。大門隨即關上,那兩個人強迫我上樓。他們都是大漢,而我卻如你們看到的並不健壯。他們無需花多大力氣,況且我沒有抵抗,抵抗是徒勞的。他們把我帶到幾層樓之上,可能是四樓,即房屋的頂層,將我推入一間房子,鎖上了門。
接着進來了一個白鬍紳士,是英國人,我記得他們稱他為馬凱尼。他說:「這裏對你來說就是中國。」我並不完全懂得他所說的含意。他坐下,問我的名字是否叫孫文。我回答說,我姓孫,叫做孫逸仙,也就是孫文。這個紳士繼續說,中國駐美公使來電說孫文乘「麥竭斯的」輪到英國旅行。這紳士隨後離去,走前告訴我,我必須在這裏等候十八個小時,直到中國總理衙門發來復電。他走後,我聽見鎖門聲,門外不止一人,他們似乎換上了新鎖。直至今天以前,我再也見不到那個紳士。
第二天,鄧來到我這裏,他說:「昨天拘留你是我的職責,公事公辦,但現在我要像朋友那樣和你談談。」他又說:「你還是照實承認孫文為好,否認也沒有用,如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答道:「我猜,如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是生死相關。」我又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打算如何處置我?」我還說:「我並不認為他們能夠把我從英國引渡出去。」他說:「噢,我們沒有這個打算,我們要困住你,封住你的嘴,夜間把你帶上我們租用的船。」他說,可能是格來輪船公司的船,因為那個姓馬凱尼的紳士與這家公司有交情。在鄧對我談了這些話以後,我感到有些害怕。我對他說:「幹這種事得冒很大的風險。要很久才能到達中國,在到達之前也許我會將他們的所作所為公諸於眾。」他答道:「噢,你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們有四個人監視你,把你鎖在船上。」他又說:「如果我們不能把你偷運走,就會在這裏殺死你,因為這裏就是中國。」
(談話至此暫停)
顧慮是如此強烈,以致我有幾天寢食不安。你們可以判斷一下,當我聽到鄧的這番話時,我會有什麼感想:「你在這裏實生死相關,你知道嗎?」當時他又談到將要堵住我的嘴,把我裝入某個箱子中,在夜間用船運到中國。他說,我是無望逃脫的。我問他,如果他們用這種辦法不能把我弄走,會怎樣處置我。他說他們會在這裏殺死我,將屍體加以防腐,再送回中國執行死刑。因為你們知道,中國的刑罰是對死人也不放過的。接着我問他:「為什麼要這般殘忍?」他說:「這是中國政府的命令。」又說中國政府不惜以任何代價捉拿我,不論是死是活。至於這次拘留我的緣由,他說,聽說那是因為有一份關於改造中國的請願書呈報到了中國的總理衙門。
(以下是康德黎對記者的談話,略)

注釋

(註一) 據「倫敦與中國電訊報」(The London and China Telegraph),一八九六年十月二十六日「中國公使館的囚徒。一個奇異的故
    事──沙利斯堡勛爵進行干預」(A Prisoner at the Chinese Legation. A Strange Story.──Intervention by Lord Salisbury
    ) 譯出。
(註二) 是月十八日以後,經康德黎等奔走營救及倫敦報界聲援,英國政府乃向清使館提出交涉,清使館被迫於是日下午釋放孫先生。孫
    先生走出使館後,在白宮區一旅館接受各報記者十多人採訪,這是他接受採訪時發表的談話。但談話沒有結束,就前往蘇格蘭場
    。本文最後一段,是他離開蘇格蘭場回到原先寄寓的葛蘭旅店後繼續進行的談話。
(註三) 鄧(Tang),即鄧廷鏗。「倫敦被難記」中譯作「唐」。

相關人名
孫逸仙馬凱尼康德黎總理
相關地名
中國日本倫敦廣東
相關專有名詞
格來輪船公司
出處

國父全集

冊數

第二冊

頁次

370-371

檢索詞出現頁次

與倫敦各報記者談被幽禁於清廷駐英使館的經過(譯文)(註一)
民前十六年九月十七日(一八九六年十月二十三日)(註二)

  關於我自願進入中國公使館的說法,是不真實的。當我走近中國使館時遇到一個中國人,他問我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我說:「我是中國人。」他問我的家鄉是那一省,我說是廣東。他便說:「你是我的同鄉,我也是廣東人。」他和我走了一小段路,這時又出現另一個中國人,他是從我曾被關押的那座大厦走出來,當時我並不知道那就是中國使館。
當這第二個中國人出現時,那第一個人說:「這是我們的同鄉」,於是我和他握了手。他不是廣東人,他並沒有講我的方言。我們談起別的話題。他們說,倫敦有許多中國人,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去看望他們。和我談話的第一個中國人,後來知道他姓鄧(註三)。我們談了一會,第三個中國人又來到,而鄧卻離去。當我們慢步走經使館時,那兩個中國人要求我進去,我還來不及回答,他們就將我推入門內。我尋找那個姓鄧的,他已不知去向。大門隨即關上,那兩個人強迫我上樓。他們都是大漢,而我卻如你們看到的並不健壯。他們無需花多大力氣,況且我沒有抵抗,抵抗是徒勞的。他們把我帶到幾層樓之上,可能是四樓,即房屋的頂層,將我推入一間房子,鎖上了門。
  接着進來了一個白鬍紳士,是英國人,我記得他們稱他為馬凱尼。他說:「這裏對你來說就是中國。」我並不完全懂得他所說的含意。他坐下,問我的名字是否叫孫文。我回答說,我姓孫,叫做孫逸仙,也就是孫文。這個紳士繼續說,中國駐美公使來電說孫文乘「麥竭斯的」輪到英國旅行。這紳士隨後離去,走前告訴我,我必須在這裏等候十八個小時,直到中國總理衙門發來復電。他走後,我聽見鎖門聲,門外不止一人,他們似乎換上了新鎖。直至今天以前,我再也見不到那個紳士。
  第二天,鄧來到我這裏,他說:「昨天拘留你是我的職責,公事公辦,但現在我要像朋友那樣和你談談。」他又說:「你還是照實承認孫文為好,否認也沒有用,如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答道:「我猜,如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是生死相關。」我又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打算如何處置我?」我還說:「我並不認為他們能夠把我從英國引渡出
國父全集三七○

去。」他說:「噢,我們沒有這個打算,我們要困住你,封住你的嘴,夜間把你帶上我們租用的船。」他說,可能是格來輪船公司的船,因為那個姓馬凱尼的紳士與這家公司有交情。在鄧對我談了這些話以後,我感到有些害怕。我對他說:「幹這種事得冒很大的風險。要很久才能到達中國,在到達之前也許我會將他們的所作所為公諸於眾。」他答道:「噢,你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們有四個人監視你,把你鎖在船上。」他又說:「如果我們不能把你偷運走,就會在這裏殺死你,因為這裏就是中國。」
  (談話至此暫停)
  顧慮是如此強烈,以致我有幾天寢食不安。你們可以判斷一下,當我聽到鄧的這番話時,我會有什麼感想:「你在這裏實生死相關,你知道嗎?」當時他又談到將要堵住我的嘴,把我裝入某個箱子中,在夜間用船運到中國。他說,我是無望逃脫的。我問他,如果他們用這種辦法不能把我弄走,會怎樣處置我。他說他們會在這裏殺死我,將屍體加以防腐,再送回中國執行死刑。因為你們知道,中國的刑罰是對死人也不放過的。接着我問他:「為什麼要這般殘忍?」他說:「這是中國政府的命令。」又說中國政府不惜以任何代價捉拿我,不論是死是活。至於這次拘留我的緣由,他說,聽說那是因為有一份關於改造中國的請願書呈報到了中國的總理衙門。
  (以下是康德黎對記者的談話,略)
(註一) 據「倫敦與中國電訊報」(The London and China Telegraph),一八九六年十月二十六日「中國公使館的囚徒。一個奇異的故事──沙利斯堡勛爵進行干預」(A Prisoner at the Chinese Legation. A Strange Story.──Intervention by Lord Salisbury) 譯出。
(註二) 是月十八日以後,經康德黎等奔走營救及倫敦報界聲援,英國政府乃向清使館提出交涉,清使館被迫於是日下午釋放孫先生。孫先生走出使館後,在白宮區一旅館接受各報記者十多人採訪,這是他接受採訪時發表的談話。但談話沒有結束,就前往蘇格蘭場。本文最後一段,是他離開蘇格蘭場回到原先寄寓的葛蘭旅店後繼續進行的談話。
(註三) 鄧(Tang),即鄧廷鏗。「倫敦被難記」中譯作「唐」。

談話 民前十六年九月 三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