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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實尚不肯認錯 de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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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實尚不肯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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詮釋資料說明
題名

平實尚不肯認錯

生平歷程
革命起義再接再厲
文件類型

論著

民國日期

-004/08/20

西元日期

1908/09/15

國父年歲

43

作者
孫中山
全文內容

平實尚不肯認錯(註一) 民前四年八月二十日(一九○八年九月十五日)於新加坡
平實以時勢為自然,我引科學以證其謬,尚不肯認錯。嘵嘵不已,亂諦無謂,引孔、孟天命之說以文飾,無怪彼等以滿人侵奪中國,亦為天命之自然,而甘心媚之也。
夫孔、孟古之聖人也,非今之科學家也,且當時科學猶未發明也。孔、孟所言,有合於公理者,有不合於公理者,爾平實誠泥古而不通今,若如爾必盡守孔、孟之言;則孔子有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又曰:「庶人不議」。爾今又何偏要謀滿人之政,而上書乞求開國會,以為庶人之議耶?爾謂孟子言時勢,以為「莫之為而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註二)。則爾又何必曰:「今為救亡圖存時代」?夫天欲以此時代而亡爾所愛戴之滿清矣,爾便可委心任運以聽其亡可也,何救為?
爾問:「天與人事,果能截然區別乎?」我答爾曰:「自然與人事,固絕對之不同也。」爾謂以至淺之理明之:「夏葛冬裘,晝興夜寢,何莫非因天時之自然以為人事?」既知因天時以為人事,則天時人事,固有不同矣。爾何以又偏以之為一耶?如曰殷因於夏,便可謂殷、夏為同一耶?何其不通之甚也。爾又引老、莊謂:「合天、地、人皆以自然為歸」。爾以人為自然,則以人事亦為自然乎?此即爾之大錯特錯點也。
夫人之初生,穴居野處,饑食自然之菓實,渴飲自然之泉源,此所謂自然人,今南洋之海島,猶有存者,熙熙嘷嘷,無思無為,如中國古語所謂無懷氏之民、葛天氏之民也。此自然人之時代,固無所謂理亂興衰之時勢也。及其進化也,由獵而牧、而耕、而織,於是有夏葛而冬裘,暑扇而寒火,則人事進化矣。其進化之程度愈高,則離天然愈遠;及至歷史之時代,則人事漸繁,而理亂興衰之事畢現,然後乃有時勢之名稱。時勢者,人事變遷之態度,西名曰 Circum-stance,日本人譯之為週遭之情狀。而自然則曰 Nature,二者固絕然不同也。
平實又引赫胥黎之天演論以自飾。爾不怕為赫胥黎所笑乎?試問爾:赫胥黎所著之書,共有幾種?赫胥黎所主張之學說為如何?即爾所奉之天演論之譯本,其原意有無為譯者所牽強附會?爾能一一答我乎?
爾云:「將人羣家國之事,無不納於天演自然之中。」爾於天演下加多自然二字,以為爾之說可完,而不知天演二字之原文為(Evolution),此字有數意:兵式操演之演,亦名曰 Evolution 。譯者乃海軍學生出身,慣於操演之事,先入為主,故譯(Evolution)為天演。而平實今欲文其錯,並加以天演自然四字為一名辭,以辯其人事即天然為不錯。其實(Evolution)在赫胥黎之書,應譯為進化乃合,譯為天演則不合。以進化一學,有天然進化、人事進化之別也。若曰天然天演,人事天演,則不合也。因人事進化與天然進化有相因的,亦有相反的也。
平實更有大謬不通者,無過於「即以字義論時字,屬天乎?屬人乎?」一語。夫時勢二字,乃一名辭也。今強拆一字出來,有是理乎?譬之弄骨牌曰:「打天九」今設有人強將天九二字拆之曰:「天也,天也。九者,數也。打天九,即打天數也。」豈不可笑!我向以爾平實為一新聞記者,原來爾是一個拆字先生,我誤矣!我誤矣!從此不與爾辯論是非矣。

注釋

(註一) 據「中興日報」。於民前四年(一九○八年)八月二十日發表於新加坡該報,署名「南洋小學生」。
(註二) 原文為「莫之而為者天也」,「之」下補「為」字。

相關人名
孔子孟子赫胥黎
相關地名
中國日本南洋無為新加坡
相關專有名詞
天演論滿清
出處

國父全集

冊數

第二冊

頁次

262-264

檢索詞出現頁次

彼轉語則以平常為自然,且謂人矛盾,真屬糊鬧卑劣。)爾時,爾平實又當如何?吾恐爾必欲以大聖人、大英雄自居,如查厘李及結士輩之欲傾陷華盛頓矣;或又如楊度等之互相水火矣!平實又曰:「吾嘗謂革命不是奇事,是難事、大事。以革命為奇事者,不知公理也;以革命非難事、大事者,不知時勢也,不度德、不量力也,均為無識,敢以質之。」
此以知公理、識時勢自矜矣!而末句頗近謙讓,有如猩猩學言,略似人聲矣,惟未知何所指而為是言也。主張革命者固未有以革命為非難事、大事者,無乃以己所為之事,皆不欲為其難,故見人所為之事,必以為人以之非難、非大者耶?
何其以鴟鴞而測鳳凰也!吾今有一問,要平實答我,革命為善事乎?抑惡事乎?如平實能言革命為惡事,並引據以證之,則吾不爾責,否則事之無論如何難、如何大,倘其事不為惡,則斷無有不可主張之理也。爾之排斥革命,無理由可說,不過以為難事、大事而已,更見爾為卑劣中之最卑劣者。爾宜悔改,去邪歸正,毋多言而多錯也!
(註一) 據「中華民國開國五十年文獻第一編第十五冊:革命之倡導與發展(七)──中國同盟會」(民國五十四年三月十二日初版),轉錄新加坡「中興日報」中曆戊申年九月十五日,西曆一九○八年十月九日。原文著者署為「南洋小學生」,係孫先生筆名。

平實尚不肯認錯(註一) 民前四年八月二十日(一九○八年九月十五日)於新加坡
  平實以時勢為自然,我引科學以證其謬,尚不肯認錯。嘵嘵不已,亂諦無謂,引孔、孟天命之說以文飾,無怪彼等以滿人侵奪中國,亦為天命之自然,而甘心媚之也。
  夫孔、孟古之聖人也,非今之科學家也,且當時科學猶未發明也。孔、孟所言,有合於公理者,有不合於公理者,爾平實誠泥古而不通今,若如爾必盡守孔、孟之言;則孔子有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又曰:「庶人不議」。爾今又何偏要謀滿人之政,而上書乞求開國會,以為庶人之議耶?爾謂孟子言時勢,以為「莫之為而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註二)。則爾又何必曰:「今為救亡圖存時代」?夫天欲以此時代而亡爾所愛戴之滿清矣,爾便可委心任運以聽其亡可也,何救為?
  爾問:「天與人事,果能截然區別乎?」我答爾曰:「自然與人事,固絕對之不同也。」爾謂以至淺之理明之:「
國父全集二六二

夏葛冬裘,晝興夜寢,何莫非因天時之自然以為人事?」既知因天時以為人事,則天時人事,固有不同矣。爾何以又偏以之為一耶?如曰殷因於夏,便可謂殷、夏為同一耶?何其不通之甚也。爾又引老、莊謂:「合天、地、人皆以自然為歸」。爾以人為自然,則以人事亦為自然乎?此即爾之大錯特錯點也。
  夫人之初生,穴居野處,饑食自然之菓實,渴飲自然之泉源,此所謂自然人,今南洋之海島,猶有存者,熙熙嘷嘷,無思無為,如中國古語所謂無懷氏之民、葛天氏之民也。此自然人之時代,固無所謂理亂興衰之時勢也。及其進化也,由獵而牧、而耕、而織,於是有夏葛而冬裘,暑扇而寒火,則人事進化矣。其進化之程度愈高,則離天然愈遠;及至歷史之時代,則人事漸繁,而理亂興衰之事畢現,然後乃有時勢之名稱。時勢者,人事變遷之態度,西名曰 Circum-stance,日本人譯之為週遭之情狀。而自然則曰 Nature,二者固絕然不同也。
  平實又引赫胥黎之天演論以自飾。爾不怕為赫胥黎所笑乎?試問爾:赫胥黎所著之書,共有幾種?赫胥黎所主張之學說為如何?即爾所奉之天演論之譯本,其原意有無為譯者所牽強附會?爾能一一答我乎?
  爾云:「將人羣家國之事,無不納於天演自然之中。」爾於天演下加多自然二字,以為爾之說可完,而不知天演二字之原文為(Evolution),此字有數意:兵式操演之演,亦名曰 Evolution 。譯者乃海軍學生出身,慣於操演之事,先入為主,故譯(Evolution)為天演。而平實今欲文其錯,並加以天演自然四字為一名辭,以辯其人事即天然為不錯。其實(Evolution)在赫胥黎之書,應譯為進化乃合,譯為天演則不合。以進化一學,有天然進化、人事進化之別也。若曰天然天演,人事天演,則不合也。因人事進化與天然進化有相因的,亦有相反的也。
  平實更有大謬不通者,無過於「即以字義論時字,屬天乎?屬人乎?」一語。夫時勢二字,乃一名辭也。今強拆一字出來,有是理乎?譬之弄骨牌曰:「打天九」今設有人強將天九二字拆之曰:「天也,天也。九者,數也。打天九,即打天數也。」豈不可笑!我向以爾平實為一新聞記者,原來爾是一個拆字先生,我誤矣!我誤矣!從此不與爾辯論是非矣。
(註一) 據「中興日報」。於民前四年(一九○八年)八月二十日發表於新加坡該報,署名「南洋小學生」。

論著 民前四年八月 二六三

(註二) 原文為「莫之而為者天也」,「之」下補「為」字。

我的回憶(譯文)(註一) 民前一年九月底(一九一一年十一月中旬)(註二)
  直到一八八五年,即我十八歲那年,我所過的生活與我同一階層中的其他中國青年一樣,只是因為父親皈依基督教,並任職於倫敦佈道會(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我才有較多的機會與在廣州的英美傳教士接觸。有一位英國女士很喜歡我,我就開始學着講英語。英美佈道會(Anglo-American Mission)的嘉約翰博士(Dr. Kerr)為我找了一份工作,使我學得了許多醫學知識。自此,我對醫學發生了熱愛,相信行醫是一種適合我個人而有益於我同胞的事業。不久,我聽說香港開設了一所醫學院(College of Medicine),我就前往訪見教務長康德黎博士(Dr. James Cantile),並註冊做了學生。
  我在那裏過了五年快樂的生活。一八九二年,我獲得了一紙可以行醫的文憑,准許開設內科和外科。我開始選擇地點,以便開業;最後決定在珠江口葡萄牙殖民地澳門碰碰運氣。直到那時為止,我尚不能說對政治有什麼特殊興趣。但正當我在澳門為開業奮鬥的時候──因為葡籍醫生懷有偏見,我的奮鬥是令人氣餒的──一位與我年紀相仿的青年商人某夜來訪,問我是否聽到來自北京的消息,說日本人要來侵略。我說我只聽到英國人談過,其他不太清楚。我對他說:
「我們都被愚弄,太可憐了;皇帝應該把這些事告訴人民才是。」
  「天命無常(神權不會持久)。」我的朋友說。
  「真的。」我同意着說。同時我引述了帝舜的話:「天聽自我民聽。」
  那晚我加入了「少年中國黨」(Young China Party)。
  世人都知道困擾中國已久的病痛所在,但使我們受苦最深的莫過於無知。我們不被允許知道任何已經發生的事物,參與政治更是談不到了。對我來說,因我不斷與歐人接觸,體味過他們的自由權,覺得我們的境遇是不能忍受的。我在澳門謀求開業生活的努力失敗以後,不得不把招牌取下,搬往廣州。一八九四年,中國屈服於日本之手。我開始在廣州
國父全集二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