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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國民軍政府諭保皇會檄 de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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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國民軍政府諭保皇會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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詮釋資料說明
題名

中華國民軍政府諭保皇會檄

生平歷程
革命起義再接再厲
文件類型

宣言及文告

民國日期

-005/03/13

西元日期

1907/04/25

國父年歲

42

全文內容

中華國民軍政府諭保皇會檄(註一) 民前五年三月十三日(一九○七年四月二十五日)
天運丙午紀元四千六百零五年○月○日中華國民軍政府檄曰:爾保皇會,實漢奸康有為所建設。本以海外華僑,未明內事,而愛國之心未滅,故假名于滿洲國主以相誘惑,其實借資行賄,為一己開復原官之地而已。前康有為始至美洲,旅資既盡,思藉訓蒙以餬口,適坎拿大華僑,欲設商會,問計於康有為,康因以保皇會變易之。是時海外之視內地,如隔十重雲霧,其為康有為所愚弄,亦無足怪。然自戊戌以至今歲,已閱十年,彼滿洲國主,生存如故,未聞日服毒劑,而藉康有為之一丸一散以救濟之,爾保皇會諸人,亦可知其詐矣。人非至愚,空費資財以飽他人之慾壑,此何為者。康有為前以保皇為名,謂其君日日服玻璃粉,危在旦夕,至今十年,其言不驗。且既言保皇,則不得不反對太后。彼滿洲政府中有一人與康有為勢不兩立者,欲求開復原官,尚非容易,況國主之母,現在垂簾創政者乎?在康有為,亦知此計至拙,不可久長,而見聞已熟,猝離更變,欲言皇不須保,則為自食前言,深恐同會中人,知其詭詐,此實無可如何之事。適會滿洲政府,昌言立憲,立憲之名,可以規定主權,而亦不與太后有礙,此正康有為所利用者。近日乃欲于保皇會上,附加國民憲政會之名稱,恐見識未到者,又為彼輩愚弄,是用諄諄告誡使爾輩自知之。爾保皇會中人,亦知康有為為何如人耶?前在廣東以改削時文為業,自稱聖人;後入北京,與翁同龢相識,搖唇鼓舌,大言時務,遂得翁同龢之保舉,以工部主事,參預朝政。爾等知工部主事是何官階,不過一六品司官而已。梁啟超本一舉人,賞加六品頂戴,此兩人之官銜,不過如是。後在美洲,康、梁皆自稱內閣大學士,爾等須知大學士者,乃宰相之別名,官階一品,至貴至尊,其去主事、舉人,真若雲泥之隔,滿洲政府之制,從無以主事驟升大學士者。又大學士須從翰林出身,從無以舉人為大學士者,此等規則,爾等或未深曉,但康有為生平詐偽無賴之事,爾等應亦略知一二矣。昔康有為初中舉時,與人爭為西樵局董。而舊例局董須用進士為之。乃與其人訟于潘衍桐前,有為不勝,怒奪局董鈐記以歸,潘衍桐怒,命取索縛之。今日之稱大學士者,猶是昔時慣技,彼知爾輩愚蒙,冒此官銜,以相煽惑,爾等誠實商人,墮其術中,深可悲愍。試思康、梁二人若果是大學士,其官遠在公使領事之上,何以康、梁到美洲時,公使領事不于車棧迎接耶?至梁啟超至美國時,曾以銀圓二百,買美國兵隊之歡迎,此不過出錢雇工而已,凡有富人,皆可為之,爾等不應受其欺誑也。梁啟超又用美國人福近卜為維新軍大將軍,無論康、梁二人,官階甚小,本無遣將受鉞之權;且大將軍官位,尚在督撫之上,非奏明滿洲國主,接奉上諭,斷不能私相授受,今梁啟超與福近卜,特立一合同而已,大將軍非公司商賈之類,豈容以一紙合同為其證據乎!爾等昔在內地,當亦曾看戲矣,有頭戴冕旒身穿祖服者出,羣相指曰,此是皇帝,此是丞相,此是元帥,此是都督。及戲畢散場,此等皇帝、丞相、元帥、都督,不過一最賤之脚色而已,康、梁為此,與演戲何異。爾等若以保皇會捐,與犒賞優人一例,亦無不可,若信其可行實事,則未免大愚矣。又康有為初至香港,曾造一衣帶詔,云其主遣有為出洋求救。爾等試思衣帶詔之名,非出於三國演義耶?古今密詔不少,豈必皆在衣帶,在康有為之意,以為爾等素未讀書,惟三國演義,必曾一覽,故借此名以相欺耳。幸而今日軍裝,皆用槍礮,若如五十年前之兵法,康有為亦可欺爾等曰:皇上曾賜我青龍偃月刀矣。日本伯爵勝海舟,曾問康有為云:忠義勤王,我所深愛,爾若以詔示我,我當為爾外援。康不能出衣帶詔,勝海舟罵曰:吾以爾為忠臣,乃泥棒耳。南洋僑人邱煒萲,亦問康有為云:爾所言衣帶詔,究竟何在?康不能答,但云:此是至寶至貴之物,若一出示,恐爾神魂失措,震驚而死。此等妄言,非視人為小兒耶?邱煒萲已悟康之欺己,而爾輩至死不悟,真所謂大愚不靈者。又康有為在南洋時,商人欲與一見,須行三跪九叩首禮,若拜盟稱弟子者,出二百圓為贄見,便可免禮。彼自謂以平等待人,今行此禮,所謂平等者何在?若康有為是天降聖人,如耶蘇基督之例,又豈以二百銀圓,可免跪拜乎?此等詐偽斂錢之術,稍有知識,不難窺破。試思保皇會之斂錢,復與此等何異,爾等挂名於保皇會中,何益於己身?何益於天下?不如施捨乞丐,救濟孤窮,尚可稱慈善事業也。康有為之誑爾等曰:皇帝至聖至仁,雖大彼得、華盛頓,不能望其項背,振興中國,非光緒皇帝不可。爾等納捐最多者,他日復辟以後,或為尚書,或為侍郎,或為總督,或為巡撫,皆可由我指名題請。爾等不知情偽,無端受其欺罔。不思所謂光緒皇帝者,若果仁聖,何以甲午一戰,敗於日本,當此時,尚未有太后訓政之事,或戰或和,皆由獨斷,而乃喪師蹙地,一敗不振,亦何賴於仁聖乎。若彼所謂太后者,果欲廢立,或欲囚之瀛臺,何以庚子西遷之日,四顧無人,不能設法逃出,此尚可稱仁聖否?若果仁聖,安有賣官鬻爵之事,則爾等以捐錢而思高位,必不可望。若但計捐資多寡,以為授官之差次者,是乃昏庸劣主所為,與科場關節,亦有何異。然則彼光緒皇帝,不過一販賣舉人之主試,而康有為者,為其居間過付而已。科場關節,猶未見有失信者,恐保皇會之關節,尚不能如科場之確實可憑也。試思庚子漢口之役,本唐才常為其主謀,康有為不過以資財相助耳,若康有為果欲保皇,應悉取所有,以助唐氏,乃先後所付,不過五萬,唐才常敗後,又為康之門人席捲而去,乃反藉撫卹之名,為第二次募捐之舉,畢竟漢口死事諸人之裔,曾得其半文酬謝否?康有為無信至此,而謂保皇會納捐之券,遂可為爾等入官之文憑乎?況康有為少年之事,亦爾等所明知。前因狎妓飲酒,無資可償,為妓所迫,追入輪船舢板之內,其人無賴至此,豈有一言足信。爾等商場貿易,尚須誠實可信者,方肯交割錢貨,況國家大事耶?康有為前在印度,偶以資斧不繼,求貸于梁啟超,梁啟超惟以二百圓與之,後知電匯印度,非五百圓不可,乃以五百圓與之。康、梁師弟之閒,名為親若骨肉,猶且慳吝如是,若果得志,師弟尚視如仇敵,況捐資入會之人乎?爾等觀康有為之前事,可以知康有為之用心,無論稱為保皇,稱為立憲。總之,假借虛名,以肥一己而已。前滿洲派五大臣出洋考察政治,梁啟超曾為端方辦差,康有為亦與彼輩通信,又以所有交結京員,所費無算,凡在滿洲朝廷者,已交口同聲,稱康、梁為忠臣義士,特不敢言之於西太后耳。無何,康所交通之太監,為袁世凱所發覺,見其書中密語,有尊皇廢后之詞,自此京員鉗口,不敢一語及康有為,數年心力,敗於一旦,試思康、梁所行之賄,果於何處得之?非保皇會之積款耶。保皇!保皇!保主事舉人之原銜而已,於彼所謂皇者何與?於爾等保皇會員何與?爾輩身受其愚,一捐保皇,已不可悔,何必再捐國民立憲會耶?康、梁資財已盡,而又自悔保皇之名,復以立憲欺詐爾等,試思滿洲國主,本非華人,乃一野蠻腥羶之韃子耳。立憲者,規定君民之權限,使之各不相侵,何益於滿洲韃子。彼政府以民氣不馴,羣思革命,欲借立憲之名以消弭之。而行事正與立憲相反,凡所施為,適自便其韃子專制而已,縱使康有為為滿洲政府之一員,尚不能實行立憲,況海外孤臣流離失所者耶。康有為告爾等曰:今政府已預備立憲矣,此皆我保皇會倡導警覺之功。自今以後,我與爾輩,皆立憲時代之偉大政黨也。欲成政黨,不可無資財以為運用,故爾等當復倡捐,或開銀行,或通航路,非專為貿易計也,當取其餘嬴以資政黨也。爾等寄居異國,為白種所陵侮,乍聞斯語,豈不為之心動。不思滿洲政府,以內憂外患之交迫,無可如何,而懸此虛名以期安靖,自不得不然之勢。其能警覺倡導之者,皆內地紳士與留學歸國之徒耳,于保皇會何與。紳士學生,未賞無實行立憲之意,乃滿洲政府則反之,惟欲利用此名,以成八旗專制之勢,故部院官制,紛紛改革,獨無一語及於國會。內地紳士,明習法令,通曉政治,十倍爾等,尚不能得一議員之位,況爾等生長外洋,素與政界絕遠者耶。或以財政艱難,不得不有求于爾等,要之,意在募捐,豈有權利與爾,爾等不信,試觀南洋張振勳氏。張振勳之報效政府也,不為不多,然政府所以相酬者,惟一侍郎之虛銜,小小政權,尚不得與,名雖侍郎,其實不如一在任之巡檢典史,他日報酬爾等,亦不過此,豈有議員政黨之可期乎。須知滿洲政府于官銜名位,原無愛惜,最愛惜者,乃是實職實權,若爾等有渴望立憲之心,彼政府正可因勢利導,一二甘言,使爾心醉,傾家破產,所不惜焉。遲之又久,而議員卒不可望,政黨卒不可成,尚書、侍郎之告身,僅取一醉,斯時追悔,亦無及已。爾等不望立憲則已,若望立憲,則爾等之資財,必有兩次被人詐取。其第一次,即康有為;其第二次,即滿洲政府。天下雖豪華揮灑之徒,飲食起居,日費萬金而無所惜,若為人所詐取,能無邑邑于心乎?人亦有言,啞口喫黃連,說不出苦。爾等若信康有為之虛詞,他日下場,必至此境,可逆料也。今當明示爾等,凡人當愛其國,亦當愛其故鄉,此爾等所明知。今之滿洲,非我同種,明亡以後,我中國已為滿洲并吞,此皇非我之皇,此憲非我之憲。爾等果熱心祖國,愛慕鄉里,當驅逐滿洲國主,使出北京,以我中國之人,自為民主自立之憲法,方得身為國民,免受外人逼迫,惟此一策可以救濟中國,保衛身家,其餘種種妖言,皆不足聽,爾等迷途未遠,速宜悔悟。我中華國民軍政府,現已略具規模,爾等若知去就,亟應見機而作,若狐疑未決,認賊作父,他日革命成後,非但不加保護,仍當從重治罪。若云身在海外,可免刑誅,生為異域之人,死為異域之鬼,亦有何樂。爾等離鄉最久者,不過三四十年,父老猶存,親屬尚在,祖宗墳墓,並未遷移,豈有不思返本者。若聽信莠言,沈迷不悟,始則喪失資財,終則見擯祖國,幕府為爾代思,亦當流涕。特頒此檄,婉轉曉諭,孰去孰就,爾自思之。此檄。

注釋

(註一) 據「天討」(民報臨時增刊,一九○七年四月二十五日,東京「民報」發行)。

相關人名
大彼得光緒皇帝邱煒萲耶蘇唐才常翁同龢袁世凱康有為張振勳梁啟超華盛頓黃連福近卜端方
相關地名
中國日本北京印度南洋美洲香港華盛頓滿洲漢口廣東
相關專有名詞
八旗三國演義大學中華國民軍政府西樵局董巡撫侍郎尚書保皇會軍政府商會國民軍國民憲政會復辟新軍滿洲政府漢口之役維新軍
出處

國父全集

冊數

第二冊

頁次

012-016

檢索詞出現頁次

墓掘穿,爾先妣與爾諸母諸姑,亦有汙辱,我政府肅將天討,為民理寃,以為有人心者,宜於此變,若能舍逆取順,翻然改圖,有束身歸命及以一城一壘迎降者,任官如故。若自忘其本,為虜效忠,以逆我大兵之顏行,一遭俘虜,或得赦宥,至於再三,殺無赦;其為間諜者,亦殺無赦。又爾滿州胡人,涵濡卵育於我中華之區宇且三百年,尺布粒米,何非資於我大國?爾自伏念,食土之毛,不懷報德,反為寇仇,而與我大兵旅距,以爾四體,膏我蕭斧,爾撫爾膺爾誰怨,若自知不直,願歸部落,以為我中華保塞,建州一衛,本爾舊區,其自返于吉林、黑龍江之域,若願留中國者,悉歸農牧,一切與齊民等視。惟我政府,蕭勺羣慝,淳化蟲蛾,有回面內向者,懷柔以體,革其舊染,選舉租賦,必不使爾有倚輕重。爾若忘我漢德,爾乃盜邊,爾名馬大珠不入,爾惡不悛,爾胡人之歸化于漢土者,乃蹀足謦欬,與外胡響應,幕府則大選將士,深入爾阻,犁爾庭,掃爾閭,遏絕爾種族,幕府則建築爾尸以為京觀如律令,布告天下,訖於蒙古回部青海西藏之域。
(註一) 據「天討」(民報臨時增刊,一九○七年四月二十五日東京「民報」發行)。

中華國民軍政府諭保皇會檄(註一) 民前五年三月十三日(一九○七年四月二十五日)
  天運丙午紀元四千六百零五年○月○日中華國民軍政府檄曰:爾保皇會,實漢奸康有為所建設。本以海外華僑,未明內事,而愛國之心未滅,故假名于滿洲國主以相誘惑,其實借資行賄,為一己開復原官之地而已。前康有為始至美洲,旅資既盡,思藉訓蒙以餬口,適坎拿大華僑,欲設商會,問計於康有為,康因以保皇會變易之。是時海外之視內地,如隔十重雲霧,其為康有為所愚弄,亦無足怪。然自戊戌以至今歲,已閱十年,彼滿洲國主,生存如故,未聞日服毒劑,而藉康有為之一丸一散以救濟之,爾保皇會諸人,亦可知其詐矣。人非至愚,空費資財以飽他人之慾壑,此何為者。
康有為前以保皇為名,謂其君日日服玻璃粉,危在旦夕,至今十年,其言不驗。且既言保皇,則不得不反對太后。彼滿洲政府中有一人與康有為勢不兩立者,欲求開復原官,尚非容易,況國主之母,現在垂簾創政者乎?在康有為,亦知此計至拙,不可久長,而見聞已熟,猝離更變,欲言皇不須保,則為自食前言,深恐同會中人,知其詭詐,此實無可如何
國父全集一二

之事。適會滿洲政府,昌言立憲,立憲之名,可以規定主權,而亦不與太后有礙,此正康有為所利用者。近日乃欲于保皇會上,附加國民憲政會之名稱,恐見識未到者,又為彼輩愚弄,是用諄諄告誡使爾輩自知之。爾保皇會中人,亦知康有為為何如人耶?前在廣東以改削時文為業,自稱聖人;後入北京,與翁同龢相識,搖唇鼓舌,大言時務,遂得翁同龢之保舉,以工部主事,參預朝政。爾等知工部主事是何官階,不過一六品司官而已。梁啟超本一舉人,賞加六品頂戴,此兩人之官銜,不過如是。後在美洲,康、梁皆自稱內閣大學士,爾等須知大學士者,乃宰相之別名,官階一品,至貴至尊,其去主事、舉人,真若雲泥之隔,滿洲政府之制,從無以主事驟升大學士者。又大學士須從翰林出身,從無以舉人為大學士者,此等規則,爾等或未深曉,但康有為生平詐偽無賴之事,爾等應亦略知一二矣。昔康有為初中舉時,與人爭為西樵局董。而舊例局董須用進士為之。乃與其人訟于潘衍桐前,有為不勝,怒奪局董鈐記以歸,潘衍桐怒,命取索縛之。今日之稱大學士者,猶是昔時慣技,彼知爾輩愚蒙,冒此官銜,以相煽惑,爾等誠實商人,墮其術中,深可悲愍。試思康、梁二人若果是大學士,其官遠在公使領事之上,何以康、梁到美洲時,公使領事不于車棧迎接耶?至梁啟超至美國時,曾以銀圓二百,買美國兵隊之歡迎,此不過出錢雇工而已,凡有富人,皆可為之,爾等不應受其欺誑也。
梁啟超又用美國人福近卜為維新軍大將軍,無論康、梁二人,官階甚小,本無遣將受鉞之權;且大將軍官位,尚在督撫之上,非奏明滿洲國主,接奉上諭,斷不能私相授受,今梁啟超與福近卜,特立一合同而已,大將軍非公司商賈之類,豈容以一紙合同為其證據乎!爾等昔在內地,當亦曾看戲矣,有頭戴冕旒身穿祖服者出,羣相指曰,此是皇帝,此是丞相,此是元帥,此是都督。及戲畢散場,此等皇帝、丞相、元帥、都督,不過一最賤之脚色而已,康、梁為此,與演戲何異。爾等若以保皇會捐,與犒賞優人一例,亦無不可,若信其可行實事,則未免大愚矣。又康有為初至香港,曾造一衣帶詔,云其主遣有為出洋求救。爾等試思衣帶詔之名,非出於三國演義耶?古今密詔不少,豈必皆在衣帶,在康有為之意,以為爾等素未讀書,惟三國演義,必曾一覽,故借此名以相欺耳。幸而今日軍裝,皆用槍礮,若如五十年前之兵法,康有為亦可欺爾等曰:皇上曾賜我青龍偃月刀矣。日本伯爵勝海舟,曾問康有為云:忠義勤王,我所深愛,爾若以詔示我,我當為爾外援。康不能出衣帶詔,勝海舟罵曰:吾以爾為忠臣,乃泥棒耳。南洋僑人邱煒萲,亦問康有為云:

宣言及文告 民前五年三月 一三

爾所言衣帶詔,究竟何在?康不能答,但云:此是至寶至貴之物,若一出示,恐爾神魂失措,震驚而死。此等妄言,非視人為小兒耶?邱煒萲已悟康之欺己,而爾輩至死不悟,真所謂大愚不靈者。又康有為在南洋時,商人欲與一見,須行三跪九叩首禮,若拜盟稱弟子者,出二百圓為贄見,便可免禮。彼自謂以平等待人,今行此禮,所謂平等者何在?若康有為是天降聖人,如耶蘇基督之例,又豈以二百銀圓,可免跪拜乎?此等詐偽斂錢之術,稍有知識,不難窺破。試思保皇會之斂錢,復與此等何異,爾等挂名於保皇會中,何益於己身?何益於天下?不如施捨乞丐,救濟孤窮,尚可稱慈善事業也。康有為之誑爾等曰:皇帝至聖至仁,雖大彼得、華盛頓,不能望其項背,振興中國,非光緒皇帝不可。爾等納捐最多者,他日復辟以後,或為尚書,或為侍郎,或為總督,或為巡撫,皆可由我指名題請。爾等不知情偽,無端受其欺罔。不思所謂光緒皇帝者,若果仁聖,何以甲午一戰,敗於日本,當此時,尚未有太后訓政之事,或戰或和,皆由獨斷,而乃喪師蹙地,一敗不振,亦何賴於仁聖乎。若彼所謂太后者,果欲廢立,或欲囚之瀛臺,何以庚子西遷之日,四顧無人,不能設法逃出,此尚可稱仁聖否?若果仁聖,安有賣官鬻爵之事,則爾等以捐錢而思高位,必不可望。若但計捐資多寡,以為授官之差次者,是乃昏庸劣主所為,與科場關節,亦有何異。然則彼光緒皇帝,不過一販賣舉人之主試,而康有為者,為其居間過付而已。科場關節,猶未見有失信者,恐保皇會之關節,尚不能如科場之確實可憑也。試思庚子漢口之役,本唐才常為其主謀,康有為不過以資財相助耳,若康有為果欲保皇,應悉取所有,以助唐氏,乃先後所付,不過五萬,唐才常敗後,又為康之門人席捲而去,乃反藉撫卹之名,為第二次募捐之舉,畢竟漢口死事諸人之裔,曾得其半文酬謝否?康有為無信至此,而謂保皇會納捐之券,遂可為爾等入官之文憑乎?況康有為少年之事,亦爾等所明知。前因狎妓飲酒,無資可償,為妓所迫,追入輪船舢板之內,其人無賴至此,豈有一言足信。爾等商場貿易,尚須誠實可信者,方肯交割錢貨,況國家大事耶?康有為前在印度,偶以資斧不繼,求貸于梁啟超,梁啟超惟以二百圓與之,後知電匯印度,非五百圓不可,乃以五百圓與之。康、梁師弟之閒,名為親若骨肉,猶且慳吝如是,若果得志,師弟尚視如仇敵,況捐資入會之人乎?爾等觀康有為之前事,可以知康有為之用心,無論稱為保皇,稱為立憲。總之,假借虛名,以肥一己而已。前滿洲派五大臣出洋考察政治,梁啟超曾為端方辦差,康有為亦與彼輩通信,又以所有交結京員
國父全集 一四

,所費無算,凡在滿洲朝廷者,已交口同聲,稱康、梁為忠臣義士,特不敢言之於西太后耳。無何,康所交通之太監,為袁世凱所發覺,見其書中密語,有尊皇廢后之詞,自此京員鉗口,不敢一語及康有為,數年心力,敗於一旦,試思康、梁所行之賄,果於何處得之?非保皇會之積款耶。保皇!保皇!保主事舉人之原銜而已,於彼所謂皇者何與?於爾等保皇會員何與?爾輩身受其愚,一捐保皇,已不可悔,何必再捐國民立憲會耶?康、梁資財已盡,而又自悔保皇之名,復以立憲欺詐爾等,試思滿洲國主,本非華人,乃一野蠻腥羶之韃子耳。立憲者,規定君民之權限,使之各不相侵,何益於滿洲韃子。彼政府以民氣不馴,羣思革命,欲借立憲之名以消弭之。而行事正與立憲相反,凡所施為,適自便其韃子專制而已,縱使康有為為滿洲政府之一員,尚不能實行立憲,況海外孤臣流離失所者耶。康有為告爾等曰:今政府已預備立憲矣,此皆我保皇會倡導警覺之功。自今以後,我與爾輩,皆立憲時代之偉大政黨也。欲成政黨,不可無資財以為運用,故爾等當復倡捐,或開銀行,或通航路,非專為貿易計也,當取其餘嬴以資政黨也。爾等寄居異國,為白種所陵侮,乍聞斯語,豈不為之心動。不思滿洲政府,以內憂外患之交迫,無可如何,而懸此虛名以期安靖,自不得不然之勢。其能警覺倡導之者,皆內地紳士與留學歸國之徒耳,于保皇會何與。紳士學生,未賞無實行立憲之意,乃滿洲政府則反之,惟欲利用此名,以成八旗專制之勢,故部院官制,紛紛改革,獨無一語及於國會。內地紳士,明習法令,通曉政治,十倍爾等,尚不能得一議員之位,況爾等生長外洋,素與政界絕遠者耶。或以財政艱難,不得不有求于爾等,要之,意在募捐,豈有權利與爾,爾等不信,試觀南洋張振勳氏。張振勳之報效政府也,不為不多,然政府所以相酬者,惟一侍郎之虛銜,小小政權,尚不得與,名雖侍郎,其實不如一在任之巡檢典史,他日報酬爾等,亦不過此,豈有議員政黨之可期乎。須知滿洲政府于官銜名位,原無愛惜,最愛惜者,乃是實職實權,若爾等有渴望立憲之心,彼政府正可因勢利導,一二甘言,使爾心醉,傾家破產,所不惜焉。遲之又久,而議員卒不可望,政黨卒不可成,尚書、侍郎之告身,僅取一醉,斯時追悔,亦無及已。爾等不望立憲則已,若望立憲,則爾等之資財,必有兩次被人詐取。其第一次,即康有為;其第二次,即滿洲政府。天下雖豪華揮灑之徒,飲食起居,日費萬金而無所惜,若為人所詐取,能無邑邑于心乎?人亦有言,啞口喫黃連,說不出苦。爾等若信康有為之虛詞,他日下場,必至此境,可逆料也。今當明示爾等,
宣言及文告民前五年三月一五

凡人當愛其國,亦當愛其故鄉,此爾等所明知。今之滿洲,非我同種,明亡以後,我中國已為滿洲并吞,此皇非我之皇,此憲非我之憲。爾等果熱心祖國,愛慕鄉里,當驅逐滿洲國主,使出北京,以我中國之人,自為民主自立之憲法,方得身為國民,免受外人逼迫,惟此一策可以救濟中國,保衛身家,其餘種種妖言,皆不足聽,爾等迷途未遠,速宜悔悟。我中華國民軍政府,現已略具規模,爾等若知去就,亟應見機而作,若狐疑未決,認賊作父,他日革命成後,非但不加保護,仍當從重治罪。若云身在海外,可免刑誅,生為異域之人,死為異域之鬼,亦有何樂。爾等離鄉最久者,不過三四十年,父老猶存,親屬尚在,祖宗墳墓,並未遷移,豈有不思返本者。若聽信莠言,沈迷不悟,始則喪失資財,終則見擯祖國,幕府為爾代思,亦當流涕。特頒此檄,婉轉曉諭,孰去孰就,爾自思之。此檄。
(註一) 據「天討」(民報臨時增刊,一九○七年四月二十五日,東京「民報」發行)。

武昌起義後通告各國書 (註一) 民前一年九月二十六日(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十六日)
  我輩中華之國民也,憤滿政府之殘戾,用是特起雄師,與孽種戰,務祈推翻惡劣之政府,驅除暴戾,而建立共和國,與各友邦共結厚誼,使世界享和平之幸福,而人類躋於太平之境域,此余終日孜孜以求之者。今僅宣告微意如下:
(一)滿政府於我軍起事以前,與各國所有之條約,皆作為有效,至該政府傾覆之時為止。
(二)於我軍未起事以前,滿政府所借之外債,一概承認償還,決無改議,將來以海關稅款抵賠。
(三)滿政府於我軍未起事以前,關於各國之租界,一律保全。
(四)居留中國之外人及其財產,擔任切實保護。
(五)滿政府於我軍起事以後與各國所訂開之條約、租界及借款,一概永不承認。
(六)各國如有助滿政府以攻我軍者,即視同敵人。
(七)各國如有以軍械供給滿政府,一經查獲,即行充公。
(註一) 據「民立報」(民前一年十一月十六日)。原標題為「孫文通告各國書」。此書發表於孫先生訪英期間(一九一一年十一月十一
國父全集一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