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僕以此種意思,稍稍陳諸知己,復有慨然贊同者。
但改革是一事,改革後之政體(註二)是一事。當時同志,但知政治之當改革,而尚未盡知(註三)政體改革之根本大計,則所
謂改革者,仍屬易代之常軌,或且從而亂之。僕乃奔走海外,從事研究,雖厄于語文之隔閡,而熟察其事事物物,運之
以自動之靈悟,輒覺心運神悟,恍然有得。繼讀其歷史掌故,與夫學者研究所得之著作,乃知平生主張,頗合於西洋治
國安民之大經,歸乃以獻諸同志,而改革之方針乃大定。(演說至此,忽出之和藹可親之諧辭曰)。我亦嘗效村學生隨
口唱過四書五經者數年,以後忘其大半。但念欲改革政治,必先知歷史;欲明歷史,必通文字,乃取西譯之四書五經歷
史讀之,居然通矣。僕考歷史,中國因地理關係,宅居中土,無國際戰爭;而國內戰事又純為爭一人之私位而起,故力
與同志謀,以武力為改革之手段,爭國民權利之預備。此時亦有譏僕為得狂疾者,其實因僕所爭之權利至大至公,為前
此所未有,當然為人目為狂疾耳。逮南京政府成立,僕乃大負疚於國民。僕自謂欲破壞非拼命不可,而拼命大難,故願
與同志身任其難。至建設則細條密縫,難而似易。且改革目的已達,第一任總統,不知者且視為尊如皇帝,而僕則否,
故決意讓之袁世凱,使天下知做總統當如是,做公僕之不當爭,不必爭,以樹民國之大本。而世之君子有以僕荒廢厥職
者,僕聞之滋樂。(言至此,又雜以諧辭曰。)但僕因不願人之爭總統而讓之,而籌安會居然亦不願人之爭總統而倡帝
制,可謂同志矣。今章太炎君將發請治帝制罪魁電,邀僕署名。僕自維我即罪魁之一,求人曲赦之不遑焉,敢請人懲治
,因辭曰:「不署!不署!」諸君等聞此四字,覺頗有哲學意味否?
今當與諸君言建設矣。國家如商業公司然,股東贏利,必有向隅之夥友。若夥友僅謀贏其私利,則股東蹶而夥友無
立足地矣。故謀國者,無論英、美、德、法,必有四大主旨:一、為國民謀吃飯;二、為國民謀穿衣;三、為國民謀居
屋;四、為國民謀走路。衣食住為生活之根本,走路則且影響至國家經濟與社會經濟矣。國家生產力與築路運動,有一
與時俱進之正比例。吾國號稱四萬萬人,每人每日無不與路政有至密切之關係。譬如吾人日日所見之車夫,載重不過一
百斤,往來不過上海,而日可得一元。鄉間因路政不治,苦力擔二百斤,走數十里,僅得數百錢耳,此收入之影響也。
又如人生衣食住之資料,無不因運費為低昂;路政不修,則所費益鉅,此支出之影響也。準是以論,路政苟修,全國之
國父全集 一六二